夕阳华光

【靖苏/蔺苏】蒹葭(7)

来发温馨甜蜜又暗潮涌动的石舫(苏宅)日常怎么样?修罗场还是那个修罗场,但是阿苏说了:“咱斯文点行吗?”于是夕夕决定就算撕逼也要优雅,何况也确实没啥可撕的。这一章就先酱吧,毕竟事情要解决,感情要发展,这日子也得过不是?(づ ̄ 3 ̄)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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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纯属流水账的石舫日常分界线----------------

夜晚酉时末,一场秋雨毫无预兆地降在了建安,扑面而来的风中隐有潮湿的寒气。节气上已经过了霜降,离立冬也不过小半个月的时间,天气是该越来越冷了。

 

莫循抱着胸口坐着轮椅在屋门口发呆,借着门口廊前的灯火看着连绵的雨丝百无聊赖。

 

原本设想中不该是这样的。他与萧景琰、蔺晨一起用了简单而不失精致的晚餐,餐后歇息了一刻钟,依照习惯柱了拐杖在石舫里慢慢走了一圈,回头在萧景琰的监督下不打折扣地喝了蔺晨亲手熬的汤药。然后,他就听到了风雨声。

 

“下雨了……”莫循只是轻声地感慨了一句,蔺晨就接了一句:“最适合发呆了。”萧景琰稍稍思索了一下竟然赞同地点了头。于是这事就在萧景琰和蔺晨诡异的默契中盖棺定论。

 

莫循准备好的千言万语一下子被噎住,咽不进、吐不出。要表达反对意见,蔺晨就直勾勾地盯着他的胸口,其中的威胁意味不言而喻。莫循又是一个冰雪聪明的人,哪里不知道自己的两个挚友,一个憋着火,一个堵着气,要不能按下情绪,说什么都听不进的。

 

说来也怪自己嘴欠,说了那句挑底线的话,两头都开罪了。其实景琰千里迢迢赶来,真的会不听自己的分析筹谋?好声好气劝着,他总会接受的。蔺晨就更不用说,要不知道自己这点儿心思,会特地跑金陵去翻出东瀛组织的密函带过来?可也得和风细雨地磨着,何必去气他。

 

这会儿可好,黄连倒是没吃上,但是这状态不就是他发呆给他们两个看,他们两个看他发呆么?

 

“秋雨一至,天气骤凉,小殊就这么坐在门口,身体不打紧么?”萧景琰放下手中的书,看着蔺晨,下巴朝莫循的背影一扬。置气归置气,真把人冻坏了谁的日子都不好过。

 

蔺晨认命地去内室拿出一条披风,盖在了莫循身上。莫循安然地享受着蔺少阁主的伺候,眼睛依然看着屋外,像是真的在赏雨一般。

 

蔺晨无奈叹息:“是不是每次我一跟你怄气,你就得这么跟我作上一阵啊?”

 

莫循将披风往领口掖了掖,眼角眉梢润出一些笑意:“有用么?”

 

“谁稀罕管你。”蔺晨拢着袖子,也随着莫循的视线看向屋外。这人欠他的实在多,偏偏欠着欠着都上瘾了,对于这具身子,蔺晨比他本人还在乎。也不是没想过索性撂开了手不管了,但是光想想都不甘不愿的,哪里就真的能云淡风轻地放下。明白过来了也就这么回事,这人恐怕是他一生中唯一的不洒脱了。

 

莫循笑意渐浓,正要说什么,慎行又快速地走进来说,有位列公子找了来。莫循转身朝萧景琰看了一眼,知道是列战英,就说了声快请进。

 

萧景琰恍然如梦初醒,见着了莫循之后一直心情激荡,倒忘了随他一起出来的列战英。现在战英既然找了来,说明叫他去衙门了解的事情差不多有了结论。不过,至于弄得这么晚么?

 

“属下见过公子。苏先生、蔺少阁主。”列战英身上虽有被打湿的痕迹,好在不是全身湿透,显然是来的时候带了雨具的。

 

“怎的这么晚?”萧景琰皱着眉头淡淡问道。上位多年,身上一股浩然威势让人忽略不得。即使随意的一句问话,列战英也不由自主地躬身,准备回答。

 

“不急。”莫循朝列战英轻轻点头,对着萧景琰埋怨道,“列将军为你东奔西走了这一路,好歹也该让他歇口气、喝口茶、用完饭,再说话吧?半边衣袖都是湿的呢,先去换身衣裳。石婶,麻烦你做碗面,熬点姜汤给咱这位客人!”

 

列战英看着眼前祥和温馨的一幕,心里喜悦酸涩得想哭。他发觉陛下的眉宇间松泛了许多,寒铁般冷峻的线条柔和了不少。烛光下一双大眼睛泛着粼粼波光,整个人都活泛了起来。

 

“还愣着干嘛?听苏先生的!”萧景琰撇过头去看莫循,见他笑意浅浅,心里也暖意融融。

 

列战英自去收拾了不提,飞流又不知从哪飘了出来,揪着莫循的披风:“来了。”

 

莫循看了看愈加增大的雨势,神色一肃,喊了一声:“小月!”

 

只听环佩声响,一个身穿红色衣裙的女子轻飘飘落地,俏生生地站在青色油纸伞下,面容既清且艳,看见莫循后流露出三分欣喜三分担忧:“九爷!”

 

“雨下得这么大还往这儿跑。来就来了,好好的干嘛不从正门进?万一从墙头摔下来了怎么办?”莫循声音和煦清醇,说着斥责的话语,带着淡淡的关心。

 

莘月快活地笑了:“真摔下来了我倒可以赖在这里养伤啦。”

 

萧景琰目视蔺晨,用唇语问:“谁啊?”

 

蔺晨无奈地耸耸肩,张开嘴吐字无声:“落玉坊。”

 

电光闪石间,萧景琰明白了落玉坊和石舫对待《傲雪红梅》这出歌舞不同态度的原因了。冷眼看着莘月有点喜悦有点娇羞的小表情,原来她喜欢小殊!眼光倒是不错的,至于其他的么……呵呵。

 

“这种天还过来,可是有事?”莫循示意莘月往里走近些,不让斜风飘雨沾湿身子,但也不想让她进屋。屋里坐着的其中一个可是大梁天子,保不定莘月会不会说出些不合时宜的话来徒惹是非。这姑娘,胆量有,谋略有,唯独不知晓真相。

 

莘月眼尖地看到莫循屋内坐着两个男人,只道是莫循在招待好友。其中一个依稀是喜欢逗弄人的蔺阁主,莘月也就没兴趣去探究另一个了。再加上到底有些小女儿心思,自己说出来是勇敢,若是落为别人调侃的话题,到底没那么厚脸皮。于是莘月正了神色道:“我在落玉坊听到了九爷的货被山匪劫了,心里很是不安,所以忙完了便过来看看。”

 

莫循哂然一笑:“是我的货被劫了,又不是我被劫了,不安什么?”

 

莘月脸颊似乎有些红,不过也有可能是烛火映衬的。她微微垂了头,露出一段白皙细嫩的颈,带着些许小心和怯意说道:“若是有什么我能帮得上忙的……”

 

“小月,”莫循眼波中似有绵绵柔意,“照顾好自己,照顾好落玉坊,就算是帮我了。其他的事情不需要劳心,知道吗?”

 

莘月咬着嘴唇不语,最终在莫循越渐冷淡的视线中缓缓点了头,满脸的失落。

 

“天黑路滑,我让石风送你回去吧。”莫循摇着轮椅准备进屋。人的心果然是会变硬的,这么拒绝着躲避着好像都成了习惯。也许,他终究只适合一个人看花。

 

“不用了。”莘月向后退了一步,光线暗淡,掩去了脸上的表情,却听得出她兀自强打笑颜的声音,“能够见到你,我很开心。只要你安好,我就放心了!”说罢仍旧如来时一般,轻飘飘的一团红云向着屋檐飞去。

 

“哎呀呀,长苏呀,你是有多狠的心才会拒绝这么一个娇滴滴的美人儿啊!”蔺晨一把扇子扇得哗哗作响,一头不羁的长发随着冷风上下翻飞。

 

萧景琰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眉尖微蹙,一副沉思的样子。

 

莫循斜睨了蔺晨一眼:“蔺少阁主废话真是越来越多了。”

 

“老实说你这么死命地给自己砍桃花,该不会是为了我吧?想想也是呢,像我这般英俊潇洒风流倜傥的翩翩佳公子在你面前晃悠了十六年,你要没想法才奇怪了呢……哎,小祖宗,你能不能别老拿书砸我呀?换点新意行不行?”

 

莫循弯着俊秀的眉眼,皮笑肉不笑:“既然都知道我的‘心意’了,还换什么?飞流,砸他!”

 

萧景琰在一瞬间错觉到了窒息。眼前这人用着莫循的名,顶着梅长苏的皮,可此刻显现出来灵动的神,完完全全是林殊,调皮鲜活到让他想潸然泪下。那年说他是水牛的时候,也是心无旁骛的轻松,毫无芥蒂的调侃。现在他把信任和放松都交付了蔺晨,留给他的只剩下天地之隔的君臣之别吗?

 

“蔺少阁主此言差矣。好歹我也是占据了小殊生命头十七年的人,十二年后他可更是全心全意为我付出了整整三年。没有他,便没有如今的萧景琰。谁还不知道他早就是我的人了呢?”

 

莫循差点没呕出一口老血,想也不想顺手就拿起一个橘子砸向了萧景琰。这话是好这么随便说的么,可不让人想歪么?蔺晨没正经惯了,连带着这位耿直的皇帝陛下也跟着抽了。讲话都不经过脑子的么?

 

萧景琰眼疾手快接过橘子,笑得舒朗:“谢了啊!”三两下剥了橘皮,瓤入口中,沁凉的甜汁从舌尖润入咽喉,心田里也似有一股清泉缓缓流过,“真甜!”

 

飞流眼瞅着一颗金灿灿黄橙橙的橘子就这么进了水牛的嘴,不乐意了。放弃了跟蔺晨的追闹,转而奔向莫循,蹲下来,可怜兮兮地扯着他的袖子撒娇:“苏哥哥,橘子。”

 

莫循点着飞流的鼻子:“今天已经吃很多了,再吃下去你就变肥牛了。”

 

蔺晨施施然走近,笑得荡漾:“嗯,你苏哥哥最喜欢漂亮的,变肥牛了他就不要你了。你是要橘子呢?还是苏哥哥?”

 

飞流惊恐地抓住了莫循的手腕:“苏哥哥!”

 

莫循轻轻地捏了捏飞流的脸,笑呵呵地说:“是啊,苏哥哥最喜欢漂亮的飞流了。”

 

蔺晨邪笑着合拢扇子,轻佻地挑起莫循的下巴:“那么,风华绝代帅气逼人的我,可还能入得了莫九爷的眼?”

 

莫循笑着拨开扇子,眼睛微微眯起,活像一只狡黠的白狐:“你这么大只,我又不瞎,怎么会入不了眼?”

 

萧景琰看了看蔺晨的体型,忍了忍还是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小殊这嘴,太损了!以前做苏先生的时候到底是隐忍得多辛苦,才压制住这么恶劣的本性,对着自己虚伪地恭恭敬敬的?

 

列战英收拾妥当回来后目睹了这样的场景,不禁嘴角抽了抽。所以说,这是集体回到三岁半了吗?明明是漆黑的雨夜,为什么觉得眼前好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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