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苏/蔺苏】蒹葭（8）
真真是开坑一时爽，填坑修罗场啊/(ㄒoㄒ)/~~这算是剧情过渡章吧，有新人物会解锁，拉他过来就是为了推动剧情，反正人设不矛盾。就当是我丧病咯~
---------------------------这是阿苏劳碌命逃不掉的分界线-----------------
就在萧景琰径直赶往石舫寻找故友的同时，列战英奉命去建安衙门询问两个案件的调查进展。
一个是落实袭击萧景睿的那些刺客身份。有两个被人暗中解决之后，尸身留在原地。照常理，街头发生这种杀人事件不算小事，但是照死者的装扮来看更像是江湖杀手，所以建安知府衙门虽建了案，但也知道破案不易。既然没有苦主找来，就以江湖纷争结了案。
另一个就是建安石舫玉器被劫的事情了。这事说难不难，只要剿灭匪寇，追回损失就算完了。只是实际操作起来也没那么简单，要剿匪就要出动地方军，单是派谁主帅，怎样剿匪就是一个不大不小的难题。好在这一切也有章可循，只盼着事情能顺利些许，不负商贾百姓们的期望。
莫循温了茶，微凉的手指捂着茶杯，听列战英汇报，似是早有所料，神情波澜不惊。
“第一件事，通常杀手出任务的时候，是不会随身携带透露身份的东西的，所以他们的身份是不可查，知府大人这么定案也实属无奈之举。我也是看他们招式之间与飞流原先习的功夫同属一路，才判断他们是东瀛杀手。”
萧景琰点头道：“这一点豫津在跟我提起景睿的遭遇时，也说过景睿的推测。可能景睿就是看到过飞流的招式，就做出了与你一样的判断吧。虽没有直接证据，倒也指明了方向。”
列战英想了想，看向了莫循说：“说起来那个击杀刺客的人可真是厉害。据说是用一把弓弩，接连杀了两人。一箭穿心，一箭封喉，端的是快、狠、准。此等眼力和心态当真让人心生佩服。他是苏先生的人么？”
萧景琰也看着莫循。早先知道莫循就是梅长苏后，他几乎就肯定了出手相助萧景睿的人就是他。不过相对于猜测，他更喜欢直接面对真相，所以他要听莫循亲自开口承认。事情到了这一步，莫循已经没有骗他瞒他的必要了。
果然莫循微微一笑，既不扭捏也不自大地回道：“不过是仗着一把可以七箭连发的弓弩罢了，算不得厉害。若不是当时情况危急，我会让飞流出手的。”
这话一出，听的人都明白了，出手的就是他本人！萧景琰望向莫循的眼神又炙热了几分。不愧是小殊！即使身残病弱，即使手无缚鸡之力，但是将门之风早就刻进了骨子里，当年弯弓降马不可追，今时还可执弩歼敌护故友，这等风采哪是能轻易抹杀得去的？
像是感应到什么，莫循转头对上了萧景琰的眼睛，霎时觉得自己坠入了浩然星海。某种不知名的情愫就像破土而出的鸳鸯藤，细细密密地箍绕上心头。不是第一次有这种感觉，只不过这次在萧景琰的注视下，感觉竟比以往放大了许多倍。莫循心中突地一跳，忙转了头，再不敢看，干笑着问列战英：“你见了验尸的仵作了？”
“并没有。不过我见到了一个大夫，他是那两个刺客的第一发现人。”
莫循听到“大夫”二字，心中闪过一道身影。他认识的人里倒是有一个大夫，每天很早就会出诊，给某家少爷看病。
“哦对了，他还说那两人的衣服上隐隐有一种奇特的香味。真是奇怪，杀手不是最忌讳露行迹的吗？怎么还会有香味这种多余的东西呢？”列战英突然想起来那个大夫跟他聊的一些话，既然是分析案情，有疑点也就顺带提出来了。
“香味？”蔺晨无意识地接口道，隐隐觉得关于香气香味什么的，似乎听谁提起过，一时间却怎么都想不起来。
莫循不自觉地捻着袖口，这小动作落在萧景琰眼里既亲切又可爱，这样子的小殊活生生的在他面前，令他安心又庆幸。他想他不愿意为难蔺晨，除了不愿意破坏他自己的原则底线外，还跟蔺晨几次三番救了小殊有关系。
这边莫循思索不通，索性放弃：“蔺晨，你可愿意陪我走一趟？”
蔺晨也正苦思不得，听得莫循叫唤，打断了思考，有些疑惑地问道：“现在？”
不说愿意不愿意，好像从来只要莫循需要，他就会默默地站在身边陪伴、成全。莫循心头微微一暖，挑眉一笑：“自然。”
“现在可是戌时了，这个时段出去，难道是要去谁家的温柔乡？”蔺晨旋着扇子，朝莫循笑得暧昧。
莫循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这人……幸好他争气地从鬼门关里爬回来了，不然他家纯洁的小飞流交到他手上的话，可真要被他歪成“下流”了。
萧景琰望了望漆黑的夜幕，听得耳边不绝的雨声，便问莫循：“你想去哪？”
蔺晨没好气地接话道：“还能是哪？自然是去找那位大夫了。”
“小殊……”这个时间，又是这样的天气，石舫又刚刚出了事，萧景琰当然一万个不赞同。
莫循自认现在有点怂，这两个人，一个从琅琊山赶了来，一个从金陵找了来，到底是来干什么的啊？莫循突然觉得自己在单独的任何一个人面前都能应付自如，稳占上风，可这两人一来石舫就把自己给管得死死的，他的地位有点危险啊。
沉吟了一阵子，莫循终于妥协。他这妥协可不是因为这两个人真的管住了自己，而是天黑雨大，出门不便。再者时间已晚，若是到了药庐，那人已经歇了，倒是真的打扰人家了。
想了想，提笔写下一封书信，交给石风：“跑一趟安氏药庐，将此信交到安大夫手上。”
蔺晨哼哼：“到底是个劳碌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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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上午，雨霁，天仍是阴沉沉的，风起未止，这天立刻就比前几日冷上好几分。
一辆深蓝色棉布装裹的马车辚辚驶在建安城的道路上。车身是楠木做的，窗牖被一帘烟青色的软烟罗遮挡，看不清里头坐着的人的面貌。乍一看这辆马车极其普通，但是车门口用白玉雕饰的狼头就赫然告知了这辆车的主家是谁。
建安新贵，石舫舫主，拥有风雪骨的人间谪仙。
此刻坐在最中间的莫循正吃着小点心，喝着武夷茶，无比悠闲的样子。一左一右坐着蔺晨和萧景琰，蔺晨闭眼假寐，萧景琰则翻着一本志怪传奇。
他们是应建安首富钱万金的邀约，去参加商会。这次石舫出了事，商会也要表示一下关心，而作为最大苦主的石舫自然是要露个脸的。原本只要莫循这个舫主出面就行，不过既然萧景琰也在，让他这个皇帝了解一下商贾的营生，好像也没啥坏处，于是莫循就问了萧景琰要不要一起去。萧景琰本就觉得跟莫循一起做什么都好，何况还是办正事，当然满口答应。
至于蔺晨，是被莫循抱着手臂几乎拖着上了马车的。不是因为多稀罕带着这只没正行的货，而是跟安大夫约好了见面，带上蒙古大夫，一旦遇上医术上的专业问题，可就多了一个最直接的帮手了。
马车晃悠中，蔺晨的头一点一点，最后一歪，靠在了莫循肩上。莫循一怔，见他呼吸绵长，竟是睡着了。这倒是难得，莫循莞尔一笑，微微调整一下姿势，好让蔺晨靠得更舒服些，见萧景琰皱眉，忙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抽出自己的披风给蔺晨盖了。
萧景琰复又低头看书，只是书上跳来跳去的文字再也提不起他阅读的兴致，眼前浮现的全是方才莫循轻柔照顾蔺晨的一幕。他从未见过大大咧咧张扬骄傲的林殊这么温柔，即使是谦逊和顺温润如玉的梅长苏，每次都只有黎纲甄平为他撑伞拢衣，只有别人服侍照顾他的。原来，他也可以这般温柔地去迁就一个人的……
马车停在了一个宅院门口，蔺晨还睡着。莫循看了看倚在自己肩上的脑袋，白皙的手指一点一点上移，眼看就要捏住蔺晨高挺的鼻子，却被一把抓住了作乱的手指。
“长苏啊，你这样就不对啦。难道不是应该温柔地叫醒我吗？”刚睡醒的人眼睛还有点迷蒙，挂着慵懒的笑意，还赖在莫循身上。
莫循嫌弃地推他：“无聊。”
萧景琰觉得这狭小的空间有些气闷，放下书一把掀开帘子：“到了，下车吧。”
因为是商会，难免有些你来我往的客套应酬。加上石舫的事情，众商贾或真心或假意地纷纷向莫循表达惋惜之情，饶是他长袖善舞，到后来也难免有些疲惫。
萧景琰化名严七公子，自称是来自金陵城的莫循的母家表哥。由于户部尚书沈追本就是他极为看重的官员，加之解决民生问题，让百姓们过上富裕日子也是这位新帝努力的目标之一，平时也常跟沈追探讨请教，如今混迹于商人之中，也能无障碍地交流。
“莫老弟，你这位小表哥也不是池中物啊。”钱万金踱步到莫循身边，看着萧景琰跟几个商人聊得投机。他已人至中年，早年从小工开始做起，到如今建安首富，人事阅历绝非寻常人可比。
“他自然是极好的。”莫循的眼睛里闪着骄傲的光亮，那可是他看中的人啊！若是庸才，能推着他走上皇位么？
钱万金精明的眼光意味深长地打量了一下莫循：“此人龙章凤姿，一身浩气，小老弟，我看他对你的事情也上心，若是可以，借东风也是捷径。”
莫循但笑不语，钱万金知他是个胸有丘壑的人，凡事点到为止就可以了。
“官府已经派兵去闵山剿匪了，想来你那批货还是能追得回的。不过要一点损失都没有，怕也不可能。我已经以商会会长的名义上书知府大人，能帮你讨到一点补偿也是好的。”
莫循听着有些动容，朝钱万金深深一揖：“多谢钱大哥为小弟的事如此费心，我……”
“好了好了，人生在世，谁还没些个难处？当初我在布庄做小工，备受欺压的时候，若没恩公相帮，怕是早就被老板的鞭子抽死了。后来就是凭着恩公赠的十两银子和自己攒下的几个铜板的积蓄发家的。人啊，不能忘本。那个人的恩我是报不了了，但广结善缘这点做做不难。”钱万金朝着莫循眨眨眼，圆乎乎的胖脸更显可亲了。
莫循还是第一次听钱万金自己说发家的故事，心里觉着温暖，对这位不忘恩义的建安首富更添了好感。
“说起来，我见你格外投缘，或许也跟恩公有关吧。明明外貌没半分相似，我却好像总能在你身上看到恩公的影子。你们都有种如松如竹的傲骨，还有光明坦荡的气度……嗯，见之忘俗！”钱万金拍了拍莫循的肩膀，自己先笑开了。
莫循也低头浅笑，耳尖因为被夸赞，泛起了一层淡淡的红。“对了，我还有一个好友也来了，不过进来之后就不见人影。我去找一找，回头再跟大哥说话。”
刚转了身，就看到一个年轻人看着自己。那人剑眉星目，高鼻薄唇，长了一副好样貌。见莫循看去，抿起嘴角微微一笑，右脸现出一个圆圆的酒窝。莫循也笑了，摇了轮椅过去招呼道：“安大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