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华光

【靖苏/蔺苏】蒹葭(9)

讲真,开这个坑的时候我是想整中篇的,但是越写越有往长篇发展的趋势了,尘远都被我硬拉来客串了……你们谁能拦住我啊?~~~~(>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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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力图拯救黑洞的分界线----------------------

向钱万金借了一个安静一点的客房,莫循和安逸尘分坐两端。莫循身边坐着蔺晨,安逸尘身边则坐了唇红齿白面目俊秀的宁家小霸王。只是这个霸王如今瘸了腿,不得不安分。

 

“你说要跟我一起来商会,我还当你是陪我的呢,原来是来见莫大哥的啊。”小霸王抖着腿,学着蔺晨的样子斜靠在地上,一边说,嘴里还一边磕着瓜子。

 

“难道不也是陪你么?不然随便约个时间地点不照样见得到莫兄?”安逸尘分别给几人倒了茶,开门见山地问莫循,“莫兄昨夜写信与我相约,不知有什么事情是能效劳的?”

 

“我有个朋友昨天去过衙门,见到了安大夫……”莫循捧起茶盏,不紧不慢地喝了一口。嗯,安逸尘的烹茶手艺更加精进了,不知道是不是被某只小霸王潜移默化地给驯出来的。

 

安逸尘何等聪明,一听便知道了莫循的来意。虽然不知道莫循为什么会对那个案子感兴趣,不过这也不是什么不好说的事,安逸尘也就坦坦荡荡地回道:“是的,而且我跟他提到过,那些杀手身上有一种香味。”

 

“是什么样的香味?”

 

“很……独特。这个我也不大好说,但是我可以肯定,这种香味很不寻常,甚至,我都无法重新复制出这种香。”

 

莫循微微眯起了眼睛,手指又绕上了袖口。蔺晨忽的想到萧景琰似乎也养成了想事情的时候手指就会搓揉什么的习惯,下意识地就拿起一块点心放在了莫循手里。

 

知道眼前这人是大夫,出于医者的角度,蔺晨不禁问道:“在你闻起来,这种香味可会造成不适感?”

 

安逸尘摇头:“也许是事发时间比较久,在我看到尸体的时候,香味已经散发得差不多了。要不是我略懂一点调香术,对香味比较敏感,恐怕就连那一点若有似无的香味都捕捉不到。我可以问问你们为什么会对这个案子如此感兴趣吗?毕竟官府都做了结案处理了。”

 

蔺晨斜瞟了一眼莫循,拢起袖子又歪在了地上:“还能为什么,这些杀手要杀的是他在乎的好朋友、小表弟。”

 

安逸尘恍然大悟。

 

这条线索不能说没用,但是暂时还不能以此取得什么突破。好在莫循心气平和,来之前也做好了一无所获的心理准备,倒也没觉着沮丧。权当是借机与朋友见面罢了。

 

念及此,目光转向了宁家小霸王:“你这腿怎么回事?摔伤了?”

 

“嗨,可不是倒霉么。宁家香坊要制作新香,我就陪乐颜去闵山采香料,正巧碰上一窝土匪打劫。好在少爷我机灵,拉了臭丫头逃出生天,受了这一点伤已经算是万幸了。”宁致远指着自己的伤腿,轻描淡写地说了自己的经历,语气中隐隐有着得意。

 

闵山、土匪、打劫?!莫循看着安逸尘,身为宁致远的主治大夫,他肯定知道宁致远是那次劫案的目击者。

 

安逸尘笑道:“对,致远就是石舫玉器被劫一案唯一的目击者。尤其在,没有一个运货人存活的条件下,致远的证词可不就很珍贵了。”

 

莫循想也不想,摇头道:“匪徒穷凶极恶,我不赞成致远出头。你能逃回来就很好,这事在没有定论以前不要再提。我不需要你的证词。”

 

“我想你会需要的。”安逸尘收敛了笑意,目光中隐含锋芒,“因为,致远听到那些匪徒的声音了。”

 

“是啊。”宁致远正色道,“我跟逸尘老弟说过了。隔得远,我当时又心慌,没听到太多,不过听到了也没用,因为我根本就听不懂他们说的话。口音很重,一点也不像中原人。有印象的只有一句‘嗨’和一句‘八个鹦鹉’。”

 

“嗨”……“八个鹦鹉”……莫循和蔺晨对视一眼,沉默了。安逸尘喝着茶,眸光沉沉。

 

“嗨……八格牙路……应该是这么两句吧?”蔺晨直起身,收起了嬉皮笑脸的神情。

 

宁致远愣神的表情已经回答了这个问题。

 

蔺晨感到了一丝浮躁,浮躁中他就想起了宫羽美人的话。“长苏,我想起来了,在金陵的时候,宫羽跟我说,金陵新开了一家春樱坊,东家是东瀛人。那里的美人儿身上就有独特的香味,你说会不会?……”

 

安逸尘闻言明显一震。香味?东瀛人?

 

一条线将散落的珠子串联起来,之前的怀疑得到了验证。莫循的眼神一寸寸变得冰冷,恍惚中似乎看到一只无形的手,从东海之东的岛国伸向了大梁……

 

“蔺晨,那个组织是因为误杀了东瀛的皇太子,所以招致了覆亡的命运。如果有残部逃出,效忠于新主,将药物和灵术控制改为香料控制,会不会取得相同的效果?”

 

“香,同药一样,也是从动物或者植物身上提取。有些植物本身就是香料,跟有些植物本身就是药一样。所以你所假设的,不无可能。”蔺晨想了想,很中肯地回答道。

 

安逸尘抿了抿唇:“东瀛香会正在研制一种可控人心神的魔香……所以假设很可能成立。”

 

宁致远狐疑地凑过去:“你怎么知道?”

 

“我在东瀛求学的时候,认识了东瀛香会会长的女儿,所以……”安逸尘不知想到了什么,居然有几分尴尬。

 

宁致远大大的眼睛眨了眨,似好奇似八卦:“东瀛女人?漂亮吗?”

 

“你!”安逸尘咬着后牙槽,怒瞪向小霸王,却换得小霸王一句:“看着我这么凶干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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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里藏着事,莫循便呆不住了。找到萧景琰,借口身体不适,匆匆向钱万金道别。

 

萧景琰知道梅长苏身子向来薄弱,因着林殊的那点骄傲总是在他面前硬撑着。想咳嗽了就说嗓子痒了,病得稀里糊涂的还逞能说自己没事,哪怕差点一命呜呼的时候还想着安慰“景琰,别怕”。如果说谁对梅长苏的身子最不上心,估计除了他本人之外找不到第二个了。

 

所以萧景琰见莫循说不舒服的时候,立刻终止了跟建安商贾们的谈话,三步并作两步走到莫循跟前,抓了他的手,担心地问:“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刚才发生什么事情了?蔺晨不是一直跟着你吗?”

 

莫循有些窘迫,毕竟身体不适只是一个借口,他只是想回石舫好好谋划,人情世故方面又不能不顾及,找这么个借口是最合适的。怎料这头大水牛这般实心眼,说什么都信,这人是怎么在皇位上稳坐三年的啊?

 

蔺晨唰的一下打开扇子,颇为鄙夷地轻哼一声:“他现在是心痒,哪哪都不舒服!”

 

话音一落,就见莫循一个大大的白眼翻了过来,蔺晨嘿了一声,下意识地就蹦出一句“小没良心的”,说完后转过了一个念头,笑得比偷了油的老鼠还乐呵。

 

莫循看到蔺晨这样的表情,暗道一声不好。连隐身在暗处的飞流看见了都一阵心惊肉跳。萧景琰隐隐有种不大好的预感,奈何跟这位蔺少阁主相处时日尚短,并不了解蔺阁主要甩起节操来可以没有底线。

 

众目睽睽下蔺晨一把抱起莫循,埋怨道:“叫你修心养性少忧虑,就是不肯听大夫的话。这下好了,晕了吧?得,哥带你回家!”一边说一边向着马车走去。

 

莫循一惊之下条件反射地勾住了蔺晨的脖子。等他反应过来后就从脖子一直红到了耳尖,简直羞愤欲死。鸵鸟一般把脸埋在了蔺晨胸口,一口气闷着差点真的把自己给憋晕了。

 

萧景琰黑着脸看着蔺晨骚包又高调地抱着莫循扬长而去,在凉风中站了一会儿,感觉心中的火气压下了不少,遂一步步极稳重地走到围观的群众面前,尽量露出一抹和煦的笑容:“我家小……弟身子骨一向不好,多谢各位照顾了!”他本不喜空客套的应酬,说了这么一句便住了口,未尽之言倒更显得情深意重。

 

周围的人本就被他的绝世风采所摄,现在又感佩于兄弟情深,又纷纷客套赞扬了一番。萧景琰虽有些许不耐,不过听得自己和小殊被赞为“绝代双骄”,这心情就如拨云见日了一样。管小殊叫什么名字,只要是这个人能与他并肩,怎么样都好。

 

心理获得稍许平衡的萧景琰推着莫循的空轮椅上了马车,却见马车里的那两个人都沉默不语,气氛不是尴尬,而是凝重。显见莫循不是为刚才蔺晨的举动生气。

 

“怎么了?”萧景琰不喜欢这种发生了什么事他却不知道的感觉,尤其跟小殊有关的事。那种感觉很不好,因为觉得自己融入不了那个在意的人的世界,体会不到他心中所思,这样很容易产生隔阂,再亲密的人也难免渐行渐远。

 

问完了,萧景琰就觉得一阵口干舌燥,心有点乱,他怕小殊一句若无其事的“没事”,真的将自己排除在了可信任可亲近的人的范围之外。

 

“没事。”莫循神色淡淡地说,萧景琰一颗心就坠入了谷底。

 

“有些话我们回去了再说,这里毕竟不方便。”莫循言语间带着恳请的认真,萧景琰又觉得自己这颗心荡悠悠地又升了回来。

 

蔺晨拢着衣袖冷笑:“长苏,你累不累啊?操心这个挂心那个,你小小的一颗心里能装下多少事情?这次又准备用命去熬吗?”

 

“蔺晨,这次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你以为你那点心思藏得很好没人知道是不是?你连莘月都瞒不过!居庙堂之高则忧其民,处江湖之远则忧其君,说的就是你这种傻子!”蔺晨抖着扇子指着莫循,气了一会儿又颓然放下手,将头撇了开去。

 

衣袖被揪住,小小地扯动了一下:“蔺晨……”

 

不理不理不要理他!他蔺晨逍遥自在的一个人儿,凭什么就被一个傻子给羁绊住!

 

扯动的幅度又大了一点:“蔺晨,你先别气,听我说……”

 

“说!”蔺晨转了头,盯住了莫循小心翼翼讨好的脸,“我倒要听听舌灿如花的麒麟才子这次又要说出什么花来!”

 

萧景琰这会儿已经见不得莫循受委屈了,而且在他看来,蔺晨这么针对莫循发脾气是有些过分的。所以他也带了一丝火气,语气生硬地开口:“什么事情值得你们这般置气?”这话是冲着蔺晨问的,就是质问的意思。

 

蔺晨冷笑道:“麒麟才子要玩诈尸,陛下是不是要热烈欢迎梅长苏的回归?”

 

萧景琰震惊地看向莫循,什么意思?是他所想的那个意思吗?

 

莫循垂了头不声响。萧景琰只觉得自己的心脏一层一层地鼓噪开来,心疼伴着欢喜一下一下地在胸腔内推波助澜。“小殊,是……什么意思?你……你说清楚好吗?”

 

莫循脸上浮出了倦怠之色,一双眼睛伤感地望向蔺晨。剔透的心性加之多年的默契,蔺晨很快读懂了莫循眼神的含义。火气不由自主地直冒:“怎么,过河拆桥,想赶我走了?”

 

“琅琊阁里事情也不少,你已经为我浪费了那么多时间,我不能再继续耽误你……”

 

蔺晨狠狠地瞪着莫循,眸中怒意大炽,如烈火熊焰直卷而来。莫循仍旧带着淡淡的哀伤坦然地迎视,直到蔺晨收了怒气颓然倚靠在车厢壁上。

 

半晌,蔺晨捂住了脸,声音似从牙缝中挤出:“你个小没良心的,你就没有想过,不是梅长苏离不开蔺晨,而是蔺晨离不开梅长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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