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华光

【靖苏/蔺苏】蒹葭(14)

此章撒点胡椒粉,抖抖感情线,顺便点点题。楼春神马的是浮云啊浮云,至少现在还没脑抽到自己打脸,至于以后……宁可坑了也不打脸!( ̄ε(# ̄)☆╰╮( ̄▽ ̄///)

蒹葭(1)  (2) (3) (4) (5) (6) (7) (8) (9) (10) (11) (12) (13)

------------------------------这是胡言乱语的分界线--------------------------

黎纲恭敬地双手呈上一张纸卷:“宗主,这是从云南传回来的消息。蔺少阁主说直接给你过目就好。”

 

梅长苏放下竹简,接过纸条慢条斯理地展开看了。云南穆王府截获了建安石舫被劫的玉器,运送玉器之人已被官府逐个扣押起来单独审讯。梅长苏嘴角露出一抹若有似无的讽笑:“这些丧家犬为了寻找出路还真是不遗余力地卖命啊。对了,蔺晨呢?”

 

黎纲赶紧回话:“蔺少阁主还在书房呢。”

 

梅长苏也不知怎的,鬼使神差地问出一句:“就他一个人么?”

 

黎纲眨巴了一下眼睛,有些意外,不过很快回神答道:“就他一个人。”琅琊阁的书房是闲杂人等随意进出的地方么?十几年来能够自由出入书房的,除了老阁主、少阁主,那就只有自家宗主了。

 

“知道了。”梅长苏视线落在房内帘子的流苏上,沉吟了一会儿吩咐黎纲:“把这张纸条给陛下送去吧。”

 

黎纲应声退下后,梅长苏又在屋里坐了一会儿,再度理了理南楚皇室和东瀛组织的关系,心里更加有了底。等到正事想好了,忽然想起萧景琰告诉他的话,蔺晨和秦般若相谈甚欢,心里又开始沉闷起来。

 

他了解萧景琰的脾性,知道他是不会在这种事情上撒谎的,何况也没必要撒谎。蔺晨是不是私下见了秦般若,只要开口一问,什么都清楚了。那么问题是,蔺晨为什么要见秦般若?还“相谈甚欢”?梅长苏叹气,他虽想过蔺晨身边该有个贴心人陪伴,但显然秦般若不是理想人选,某种程度上说,这个女人还很危险。蔺晨到底是怎么看待她的?

 

在梅长苏的认知中,蔺晨喜欢的人有两种,一种是美人,一种是聪明人,若是遇上美貌与智慧兼得的人,怕是蔺晨这只闲云野鹤也难逃一段红尘情缘。而秦般若刚巧就是这一类人,何况她还创立过红袖招,自然更懂男人心思。当年隽娘迷得童路七荤八素,难保蔺晨不对秦般若动心。

 

如果蔺晨真的对秦般若动了情,那么秦般若呢?对蔺晨有几分真心?还是利用他?按理说蔺晨是个明白人,梅长苏原不该为他担心到这层,只是与蔺晨相识相知十几年来,从未见他对哪个女子上过心,若是痴心错付,难免落得伤心,而且这心伤得太不值得。

 

反复思量了几回,梅长苏还是决定自己去问问蔺晨,或许一切都是他在杞人忧天呢?

 

梅长苏推着轮椅出门。虽是山路,青石板的路面铺得光滑平整,便是那些台阶,边上也细心地铺成一段斜坡。一路走来,凡遇上打杂跑腿的小厮都会朝他恭敬行礼。这是蔺晨给他的体贴和尊重,融进一点一滴的生活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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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梅长苏前往蔺晨书房的同时,萧景琰身姿挺拔、步履生风,脸上带着喜悦的笑容匆匆地走进梅长苏的房间。眼睛溜了一转,没看到人影,只见矮几上合着一册读了一半的竹简,放着半杯已经凉却的茶,房中似还有一丝极清淡的香味。反正闲来无事,萧景琰索性坐下拿起那本竹简,一边翻阅一边等待起梅长苏来。

 

这一翻才发现这本书是《天下至道谈》,上面还有一些批注,看字迹是梅长苏的。萧景琰好似一下触及了什么不得了的秘密,脸颊一下变得滚烫,连手脚都不知该如何摆放,身躯都僵硬起来。

 

真是怪了,都是有后妃的人,连儿子都有了,不过是看了本跟房事有关的医书,竟羞臊得像个毛头小伙。关键是想到梅长苏那双素白的手执笔在竹简上一笔一划地备注着,看得认真时按照小殊的习惯还会轻咬一下嘴唇……萧景琰顿时一阵口干舌燥。拿起桌上剩下的半杯茶,狠狠灌了一口,放下茶盏时又意识到这杯子是小殊用过的,刚压下的臊意又腾的升了起来。

 

“苏兄苏兄,我和景睿在后山看到了好大一只……呃,陛下……”言豫津风风火火地闯进来,看到萧景琰一个人在,不由错愕。

 

随后萧景睿跟进,到底性子要比言豫津稳得住些,本来就对豫津略有冒失的举动有些无奈,只不过言豫津兴致上来他也阻拦不住。这时看到萧景琰倒没多少意外,恭敬地行了礼,站在一旁不吭声,只拿眼神暗戳戳地示意豫津:“叫你不稳重,这回被陛下抓现行了吧。”

 

言豫津哪里不知道好友的意思,趁着转头的功夫快速朝景睿做了一个鬼脸,意思是:“苏兄向来喜欢我,才不会见怪,可谁知道陛下一个人在这里呀。”

 

萧景睿假装看不到,这时候他甚至想假装不认识这只活宝!

 

被言豫津这么一打岔,萧景琰脸上的热度终于褪了下来,努力找回自己的声线,却还是有些黯哑:“豫津刚才说你们看了什么?”

 

“也、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看到一只很大很肥的松鼠,在拼命捡松果,觉得有趣罢了。”言豫津有些不好意思。苏兄是林殊哥哥,他和景睿咋咋呼呼的逗他开心没什么不对,只是到了陛下面前就显得自己有些大惊小怪还不稳重了。

 

萧景琰莞尔一笑:“到底是一方水土养一方人物,琅琊山上的松鼠都会格外胖些么?”这话说完灵光一现,小殊刚叫黎纲给自己送了信,转身就不见了人影,除了在那个胖子那里,还真不做他想。

 

想到他的小殊得知了好消息,只叫黎纲送信,自己却跑去了蔺晨那里,萧景琰心里有点吃味,对于豫津景睿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就不怎么上心了。萧景睿一向细心,看到萧景琰的表情便有几分了然,随意扯了几句后就告辞一声拉着言豫津出去了。

 

至于水牛皇帝,充分发挥出了他的倔功,随意在书架上最容易拿取的地方捞了一本书,准备打发等待的时间。看了封面,是《诗经》。

 

萧景琰的记忆穿过重重时光,回到了懵懂的少时,他和林殊在祁王的教导下共读《诗经》。他认真而铿锵地念:“岂曰无衣?与子同袍。”林殊调皮捣乱,胡乱接着他的话:“执子之手,与子偕老。”他背诗的思路全被打乱,装生气地瞪着林殊,而林殊笑得眼睛弯成月牙,阳光在瞳仁里汇成璀璨的光。那日春光正好,桃花烂漫,林殊明亮的笑容直直撞进了他的心坎,从此他入邪般觉得“岂曰无衣,与子同袍。执子之手,与子偕老”没什么不对。

 

随手翻了几页,恰好是《蒹葭》。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溯洄从之,道阻且长。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央……”

 

萧景琰心中一动,引出一些知己之感。旁边空白处又有一些小字做的批注:“赏其词,所思所念,可见不可得,可望不可即。然,品其意,哀而不伤,思之尚可至,无憾矣。江山如画,谓我心言,如此,幸甚。”

 

胸腔中仿佛传来了轰鸣,血液仿佛一并跟着沸腾了,萧景琰一遍一遍地抚着那几个蝇头小字,那是梅长苏从未言说的拳拳心意,他应该懂的,他早就应该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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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长苏到了书房,看到蔺晨正伏案提笔写着什么东西。因为专注,蔺晨的眉头还微微皱着,与平日里吊儿郎当的样子大相径庭。

 

轻轻地咳了一声作为示意,梅长苏见蔺晨抬头又走近了些,不经意地调侃道:“在做什么?这么认真。”

 

“长苏你来啦,云南那边的消息想必是也已经知道了?”蔺晨绽开一抹笑容,心情看起来挺好。

 

梅长苏莫名想到“相谈甚欢”,极细微地撇了撇嘴。这人分明有当情圣的潜质,怎么会到现在还不正儿八经地娶妻呢?也不知他跟秦般若到底是个什么状况!

 

“被东瀛杀手组织劫去的石舫玉器在云南被截获,确实是好消息。”梅长苏淡淡地笑着,眉眼间净是柔和,“不过我想说的是另外一件事。”

 

蔺晨闻言搁下狼毫笔,疑惑地望向梅长苏。

 

梅长苏咬了咬嘴唇,感到一丝踌躇和尴尬。忽而想到关心一下自己好友的感情问题是很正常,没道理扭捏,蔺晨也没少拿宫羽和莘月揶揄自己。这么一想,梅长苏又觉得底气十足:“听说你跟秦般若在小院花架下喝茶还相谈甚欢,我来略表关心,不知道蔺公子有没有什么想说的?”

 

蔺晨笔尖一颤,差点划花了他写的东西。随即一想到那几个金陵来客,也便明白了。在琅琊阁,他还是说了算的,奈何那几个客人多少跟长苏沾亲带戚,可是妥妥的娘家人。这就连小报告都打上了啊。长出一口气,抬头看天:“你想让我说什么?”

 

想不到蔺晨会是这种漫不经心的态度,梅长苏声音渐冷:“你怎么会跟秦般若在一起?你跟她……是什么关系?”

 

蔺晨一愣,放声大笑起来:“噗哈哈哈,长苏,你知不知道你这个样子有多可爱!”一边笑着,一边轻薄地伸手去掐梅长苏的脸。

 

梅长苏有些恼怒地打掉蔺晨的魔爪,沉声道:“你这是要转移话题吗?”

 

“不是不是,”蔺晨抹去眼角笑出来的泪花,有几分得意有几分欣慰大概只有自己知道了,“我是觉得你问这话的口气实在是……喂,你该不会是醋了吧?我跟秦般若只是工作关系,你不必放在心上。”

 

梅长苏黑了脸:“工作关系?什么工作需要你和她合作了?不怕与虎谋皮么?”

 

蔺晨不赞同地摇头:“不能算是与虎谋皮,顶多只能算各取所需罢了。我呢想让她混入南楚宫廷,查清楚是哪一个皇子与东瀛勾结,权当是戴罪立功。她若真聪明,就会好好把握这个机会。”

 

说到底,蔺晨只是动了恻隐之心。并不因为秦般若是个美人,只是在他拿下她的一霎,秦般若眼中的绝望和倔强让他想起了刚从梅岭救回来的梅长苏。在他看来,秦般若与他们只是立场不同,自古成王败寇,若此时是滑族得势,又会怎样去评定赤焰军呢?所以他软禁了秦般若近两年时间,看时光会不会教会这个女人看清形势,磨灭她心中无望的野心和怨愤,也等局势完全稳定。现在的秦般若就是被拔了利爪的猫,即使放出去也再难掀起风浪。

 

梅长苏无语:“蔺少阁主是不是太闲了?三年前你在南楚可没少安插眼线吧,至于还要起用秦般若?你会想不到一旦她入了南楚,很可能会反过身来利用南楚势力与我们为敌?”

 

蔺晨嘿嘿一笑:“是有可能哦。所以我在她的茶水里动了手脚。我放她去南楚为我们做事,这是我的诚意;不过为了保险,在她的茶水里加些东西,便是我的手段了。”

 

“既然你有这番考量,我就不多干涉了。不过,”梅长苏揉着袖口,眼神一点点变得阴冷,“若是她确实辜负了你的好意,那么我会让生间变成死间,到时候她只能成为死棋。你,别怪我狠辣。”

 

蔺晨摊手:“唉,但愿美人儿能长点心。与你为敌实在不是一件明智的事。”

 

梅长苏幽幽一叹:“只要她不踩底线,我不会赶尽杀绝。倒是你,真对她没别的想法?”

 

“嘿,这话问的,你是怕我对她有想法,还是盼我对她有想法呀?”

 

“要不是情不随心,我能为你紧张么?好歹她也是聪明的美人,不正合你的胃口?”话说到这份上,梅长苏便知道蔺晨暂时还没对秦般若动心,试探虽有,更多的却是玩笑了。

 

“你也知道情不随心呀,我是稀罕聪明的美人没错,不过最好看最聪明的已经让我遇上了,其他的庸脂俗粉还能入眼?”蔺晨拢着袖子斜觑着梅长苏,一派风流意味。

 

梅长苏彻底愣住:“谁啊?怎么从来没听你说起过?”

 

蔺晨捂着脸奔出屋子,随后听到疑似恼羞成怒的一声吼:“梅长苏,你无药可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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